猛犸象

在世界尽头复苏冰河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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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仰望繁星,可曾想过月亮那一边,有这样一群守候在世界尽头,追寻人类理想的科学家?

在欧亚大陆极北之地的泰加林边缘,是一望无际、鲜有生机的苔原。那里的土壤被称作“永冻土”,因为在茫茫的北极圈,地表下的土层中水分温度过低,长年结冰,难以化解。但在全球暖化的时代,俄罗斯无边无际的永冻土却成为了一颗足以引爆全球的定时炸弹。

生长在北极圈的俄罗斯科学家谢尔盖·季莫夫(SergeyZimov)自年轻时代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永冻土是世界最大的碳储存库之一,自一万多前就被寒风冰封在极北苦寒之地。但由于后工业革命时代加速的气候变暖,永冻土近年来也开始融化。这意味着,大量的温室气体将随之排出到地球表面,形成全球变暖的恶性循环。在北极圈,永冻土系统将整体崩溃,造成大量基础设施、生态系统的毁灭。因此,说北极圈是环境之战的第一线,也毫无不夸张。

更新世公园

PleistocenePark

对此,谢尔盖提出了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解决方法:在众所周知的“冰河世纪”,北极圈的苔原实则是一片草原,数以万计的猛犸象、驯鹿和骏马都曾在此繁衍生息。与今日只被苔藓覆盖的苔原相比,草原能够反射更多的太阳光线,从而在冬季冰冻至地壳深处,使深层土壤温度更低,减缓永久冻土层融化速度。大量的草食动物也会在冬季积雪上踩踏觅食,在不知觉间压实冰雪层,一定程度降低了永久冻土层融化速度。所以,如果能重新在北极圈复苏这样的一个生态系统,便能延缓永冻土融化造成的生态灾难。这项通过“自然手段”保护永冻土层的计划,便是如今俄北部的“更新世公园(PleistocenePark)”了。

现实世界的“侏罗纪公园”?

尽管公园的名字同样取自远古的地理时代,"更新世公园不是一座国家公园,不是一个旅游景点,更不是异想天开的“侏罗纪公园”。"这座“公园”其实是后冰川期幸存物种的避难所,也是复活已消失的“冰川草原”生态系统的实验室。季莫夫父子自上世纪80年代末便在此大肆改造生态系统、种植树木、引入外来物种,甚至尝试重新创造已消失许久的史前生物猛犸象。如果您来到更新世公园,您也许就会明白这或许不是天方夜谭。在这座50平方公里的保护区内,野牛、麝牛、野马正愉快地饮马长河,驰骋在草原上。霎那间,您会忘了自己身处苔原的事实。也许不久后,通过与各国科学家的合作,诞生于实验室的猛犸也会加入它们的行列。

谢尔盖的儿子,如今公园的园长尼基塔·季莫夫(NikitaZimov)称,“猛犸当然可爱,”他对我说,“但我们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它们,也不是为了其他任何动物。我并不是那种一心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绿’的疯狂科学家。我想要解决更大的气候变化问题。我做这些是为了人类。我有3个女儿。我是为了她们的未来。”

过去几十年里,齐莫夫和他们放养的动物已经大量消灭了公园内深色的树木和灌木,给草原留出生长空间。研究显示,这些草地比它们取代的森林和灌木反射更多阳光,有助减少北极地区吸收的热量。在冬季,短短的草和被动物踩踏的雪能够让冻结层更深入地壳,冷却下面的冻土,将世界最危险的二氧化碳载体锁在冰库中。

为了大规模测试草原生态体系的冷冻效果,尼基塔需要引进更新世的大型食草动物。他已经成功在公园放养了许多这样的动物。但是,为了让他的极地草原发展成跨越大洲的生物群落,他还需要更多诸如野马、麝牛、驯鹿、野牛和控制草食动物的猎食动物。为了阻止树木生长,他还需要成百上千头猛犸。

追寻失去的猛犸

作为一个物种,猛犸灭绝的时间并不遥远。在西伯利亚,人们还经常碰到保存完好的猛犸冰冻干尸。一些科学家们曾经希望这些干尸中可能依然包含着没有损坏的细胞可以用于克隆。但死去动物的DNA会迅速衰败。即使快速冻结让一两个细胞免于微生物的侵蚀,数千年的宇宙射线也会将它的基因密码粉碎成无法解读的碎片。

即使走遍整个地球,也大概率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猛犸细胞。但是,也许我们并不需要奇迹来复活猛犸。猛犸只是大象家族中,更适应极地气候的成员。有的科学家表示,模仿自然进化原理,修改现代大象的基因组,在实验室中就能造出自己的猛犸。哈佛遗传学家乔治·切奇(GeorgeChurch)正在带领哈佛的实验室团队做这样的尝试。他希望在10年内向更新世公园交付第一头猛犸。

世界边缘的独行者

更新世公园的位置,真正的世界尽头,地图的一角

《大西洋》杂志副主编罗斯·安德森(RossAndersen)曾不远万里前往世界尽头的这个角落,探访更新世公园和季莫夫父子。在72小时的舟车劳顿后,他乘坐着一架小型飞机降落在了切尔斯基,曾经苏联和沙俄最令人恐惧的流放地附近,科雷马河边的一座衰落的矿业城市。

尼基塔是东北科考站,一座靠近切尔斯基的极地研究前哨的管理员,负责科雷马河沿岸的一系列包括更新世公园的科研项目。每年5月,尼基塔一家会从新西伯利亚飞行英里来到这座科考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来自世界各地的60多位科学家将陆续加入他们的行列。秋天,当天空变得灰暗时,科学家们返回自己的国家,然后尼基塔的家人和尼基塔本人也会相继离开,并将钥匙交给留守的冬季护林员。

安德森抵达科考站时已是晚餐时间。科考站由11栋简陋的建筑组成,包含实验室和俯瞰科雷马河支流宿舍。中心建筑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碟形卫星天线,苏联时期是面向远东地区的宣传站。

第一眼看到更新世公园,我好奇这是否就是吸引原始人类走出森林的草原风景。在没有树木的平原上,双足行走的直立人能够看到遥远的地平线。寒冷的北极风穿过旷野,吹动野草像波浪一样翻滚。在靠近地平线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成群的灰白色大型食草动物。靠近之后才发现是马,就像更新世遍布欧亚大陆和美洲的野马。

和美洲野马一样,更新世公园的马群也来自曾经被驯化的马。现在它们身上已经看不到一点驯化的痕迹。它们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完全没有圈养马匹身上常见的胆怯。我们继续向西走去,穿过一片草地,走向一头正在吃草的孤独的野牛。和成群的野牛相比,这个孤独的身影看上去有点可怜。但是这头饥饿的动物却是一支不容忽视的生态力量。一头野牛一年就可以吃光几英亩的草。在温暖的季节,野牛将无处释放的能量发泄在摧毁树木上。它们宽阔的肩膀撞向树干,磨掉树皮。这些失去保护层的树木很快就会悄然死亡。不难想象更新世时成群野牛在欧亚和北美草原上驰骋的景象。这头孤独的野牛已经撞断了公园的几棵小树,吃掉了树叶,只留下光秃秃的残破枝干。听到我们靠近的声音,它抬起长着弯角的大头,目不转睛盯着我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发起攻击。

我们害怕惹怒这头野兽,转身朝一片地势较高的草地走去。那边是麝牛的领地。这种食草动物全身上下似乎都为了适应更新世而生。麝牛胃里寄生的微生物群落有着强大的腐蚀性,能够消化苔原带灌木。厚厚的毛皮让它们能承受北极冬天零下70摄氏度的刺骨寒风,在满天极光下悠然自得地咀嚼青草。

尼基塔想要将成群的麝牛引进更新世公园。他乘船北上几百英里,深入海冰漂浮的北冰洋才找到这一头麝牛。本来他还希望多带回几头,但它们都成了两只北极熊的猎物。

对人类和生态变化的重新思考

为什么在一万多年前的更新世末期,遍布世界各地的大型动物都同时走向了灭绝?

传统的理论认为,冰河时代极端的气候变化将这些动物永久埋葬在了土中。但越来越多的化石证据也显示,它们灭绝的根本原因是人类的疯狂捕杀。因此,在季莫夫父子看来,让史前生物重新遍布北西伯利亚的山野,并不是那么异想天开的一个假设。如果能够重现冰河世纪的生态系统,并对偷猎加以限制的话,也许改苔原为草原,也是在几代人的努力下完全可行的。

“给我头猛犸,几年后再回来,”尼基塔看着远处快速生长的森林说,“你将认不出这个地方。”

他又称:“我生长在一个无神论国家,一点也不介意扮演上帝。我们早就在这样干了,为什么不干脆做得好一点?”

如果您还认为尼基塔和谢尔盖父子是“科学狂人”的话,身为俄罗斯最高科学院成员,地区高级研究员的谢尔盖早在年就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论文。如今,我们也熟知,北极永冻层中蕴含的碳比地球上所有森林和大气层中含有的碳加起来还多。

面对着艰巨的挑战,未来可能还会遇到更多无法预见的难题。但季莫夫父子,和许多世界各国的科学家和俄罗斯护林员们仍年复一年地守望在世界的最边缘,在最寒冷、严酷、空寂的角落为了人类的未来努力。如果在拯救猛犸和永冻土的过程中,人类也能拯救自己,那将会是一段世人皆知的神话。但对笔者来说,科雷马河畔这一群自我流放,探寻真知,求索生态救赎的学者们,已经成为了人类主义和理想主义精神不可磨灭的化身了。

如果您还好奇更新世公园的历史、进程,和极北苦寒之地萨哈共和国的风貌的话,以下是GrantSlater数年前拍摄的短纪录片《猛犸》,详尽地记述了关于该公园和季莫夫父子的故事。

如果您想了解更多,或者为更新世公园捐款,购买同款T恤支持该公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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