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象

季樊然的诗我也被钉在某一个字的偏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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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樊然,本名洪泽彬,00后的广东汕头人,诗歌爱好者,相信诗是无用的大用。

风不来

这是一些黑色的钉子

没有很新,只是松散地

把竹子钉在墙上

风不来,它就不动

是这样的一枚钉子

把月亮,钉在鬼睡觉的树上

没有很多空间了,给它

挤出一张苦脸

风不来,它就不动

我也被钉在

某一个字的偏旁里,有很尖锐的

棱角,像堆起来烧火的柴

我坐在这些柴里

风不来,我就不动

我不止一次地触碰那些恐龙

我不止一次地触碰那些恐龙。

磨砂的绿窗筛出月光,站立如同森林。

这之中,草食者咀嚼巨苔,食肉的

空摆出一副吓人的架势,其实什么也不做。

冬夜雪花飘飘,电视屏幕闪烁不停,

山谷沉睡如同婴儿。拖鞋在厨房中走动的声响

寒冷而坚硬,像拖动一座猛犸象的遗体。

穷极一生的猎人出没于景色中,蜡笔轻轻地

叮在纸上,浮肿成隔年的瘙痒。

我至今还想画出些什么,但想象已经用尽,

火山岩覆盖我的身体如一株死藤,冰石万里。

我童年时期的所有孤独与愿望,

至今不能飞跃门槛:一只恐龙惊愕的儿童玩具。

我梳的不是头发

我梳的不是头发,至少

梳的不是我的头发——

盈盈,那个窗外的姑娘

对着镜子,深深地陷在窗里

她也说:我梳的不是头发

梳的是一道云鬓间的信风

“它在你我之间往返多年,从来

不带回一点消息”

她说:我梳的是,临行前

那段柳枝,纤纤细手

直到现实抵消了一种幻觉

如今它在我的颈边低垂,靠近湖水

我梳的也不是头发。尽管它

的确潮湿,在千年的屏风上显现出影子

而烛台与白炽灯,同样有骏马在那灯芯里跑

这样的梳头,孤独总比人晚一步睡去

我有一棵芒果树

我在乡下有一棵芒果树

它远离水田,因此非常高大

它曾经属于母亲,现在则属于我

这一代人,有许多已经离开乡村

它就在那发生过许多隐秘之事

的隐秘林子里,由于目睹太多秘密

开花也张扬得不同寻常

热情地把一串串金密码输入高处

使每一个老者见之心喜

这就是芒果树的开花了。等到果子成熟

大人们把一群孩子赶上树

摇果子,另一群在底下接

这棵高高的芒果树,它的树枝拍打

盛夏的空气,好像水牛的耳朵和尾巴

我们也吃西瓜、喝冰镇饮料

它们早已到来,但芒果自有不同

芒果是除去劳动以外,出乎意料的喜悦

年年如此,自然也在意料之中

树上的少年和树下的少女互看一眼

一切也在羞赧中约定了

我有时想起这一棵芒果树,却是

在夏天过后,想起我那个语言不通

却对我倍加疼爱的姥姥

我母亲的母亲。后来我们在它处营生

姥姥的离去使母亲哭了一整夜

如今我已远离乡下多年

未来或许去更远的地方

不再由家人把我养着,不再由芒果树给我

喜悦与亲情的脉络。人间向来如此

我们的祖辈都在同一棵芒果树上眺望

把爱变得平常,然后永不回去

我,一道形状诡怪的门

端坐这里。

风从门缝间经过,它那么

矮,却引发书本的骚乱。

最早溃烂的第一卷,如一只灰色老鼠

流出的石油。

空气凝滞,门许久没有打开

我突然惊醒,随即是更深的睡眠:

冗长思索,在月光的积压下

缓缓弯成一个钝角。

散人蹇马

如一只候鸟飞越这座城池

这城池的墙壁,和夕阳映照出的

县志每一笔的行迹与尺寸

都比藻荇还要疏远

尽管如此,我们在此处停留的时间

不比任何一只蝴蝶稍长

若想像一夜骤雨般散去,那就

隐姓埋名,交出账簿上所有银两

我只是一介散人

我只有一匹蹇马

而世上最舒服的事情在于——

这街头攘攘的人群

我是一个也不认识,一个也不在乎

若要荡出悔恨的水纹

也唯有当乌篷船在杨柳堤岸转头时

水母

正如一首诗歌非经典的上部

在我胸口搏动的不是心脏,而是

水母饱满的手掌

这使我得以脱离鸟群,啄去

写满了空虚字迹的羽毛

在涨潮时,降落到紫珊瑚的箜篌

演奏一种摩擦生电的情感

要用浪涛抚慰同样透光的神经突触

吐出多串高温气体径直下行

一旦停止这样的舞蹈,虚有其表的姥鲨

又幻觉有一尊巨像俯冲而来——

所以我害怕凌厉的目光

更甚于水鸟

在无垠晕眩里,身体再次退化

密集地颤抖、升空

我们对这铜铸的命运是否太过苛责

就放它狂饮苦涩的酒精吧

退潮。乱石、浅滩、礐石山

纷纷闭上眼睛

当繁星陷落以后

是一个寂寞无比的世界

本期图片选用法国画家亨利·方丹-拉图尔(HenriFantin-Latour-)作品《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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